🍋来口

【敖峰】对楼那个寡妇

*文不对题看到小谢著名的酒店寡妇就忍不住写了,思绪混乱的产物,赶上七夕来发发

*私设敖在教堂一战中逃出去了

*别扭小峰


冷静,淡定,郑小峰,你只是晾个衣服而已,不要做贼心虚。

因为每天都要穿这件风衣,所以每晚都要洗要晾,这件事你已经做了十几年。晾个衣服而已,郑小峰,平常心。

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后,郑小峰深吸一口气,拿起衣服走上阳台,再状似无意地靠上栏杆,无意地凭栏远眺,无意地瞥向对面三楼的阳台。

对楼阳台上站了个卷发男人,看见他后挑了半边眉,蓄意冲他吐了个烟圈。

郑小峰用他差佬预备役2.0的视力确认,男人是蓄意的,因为烟雾缭绕后他毫不掩饰自己上翘的嘴角。天没天法,人无人性,郑小峰在心中暗暗地骂,我来阳台纯粹是为了晾个衣服,而你这个男人居心何在,居然蓄意勾引我。但是,但是,但是啊,郑小峰咬牙叹了口气,怎么就被他勾引到了呢?


他这种天人交战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他对面三楼本住了个阿婆,半个月前被子女接走。一星期前他照常去阳台晾衣服,静心摆弄他那件绿风衣,照常趴在栏杆上,左瞧瞧右望望。哦,对面三楼来了新住户,郑小峰有重大发现,男人,卷发,疤脸,黑T恤,黑长裤,修身款。郑小峰脑子“嗡”一下懵了,直勾勾盯过去,上下打量那个男人。好辣,郑小峰呆滞地想。

男人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到嘴边,是烟。他微皱起眉头,手护着火,火光隐秘地跳动着。他收起火机吸一口烟,吐出大而漂亮的烟圈。烟头的光在黑夜里一明一灭,郑小峰感觉那烟圈越飘越近,捆住他的心。他心中瞬间扭了山路十八弯拐了水路九连环,想还是他自己长得靓,晾个衣服都能被人蓄意勾引,夭寿啊夭寿,靓仔有靓仔的命。

郑小峰趴在栏杆上看男人吸完半支烟,手一转将烟头摁灭在手腕上。郑小峰几乎惊叫出声,他仿佛看见那截手腕上鼓起好大一个水泡,他替男人疼,隔了一条路在那里“嘶嘶”吸着凉气。男人满不在乎地用手一搓,郑小峰仿佛又看见水泡像个无辜的眼睛向外流血泪,哎哟哎哟,他轻声叫,一点不懂得爱惜自己的混蛋。男人听不到,扭头向屋里走,两步后又再度转身看向郑小峰,嘴角弯起一个笑,一字一顿对他比口型,“回去吧。”

郑小峰大惊,阿呀呀,这是被发现了,身为差佬预备役盯梢的能力竟能如此差,居然轻易被那男人发现,真是骇人。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晾衣服光明正大未藏偷窥之心,完全没有隐藏自己,倒是那男人见他靓才蓄意勾引,夜晚上阳台抽烟,要多性感就有多性感,十个维秘超模来他面前走一趟都抵不上男人那半支烟。还有那个笑,小说里写人的笑带三分薄凉三分冷峻四分漫不经心,男人那个笑则带了十成十的勾引。郑小峰大脑宕机心狂跳,几乎是同手同脚回了屋,脑子里还不断回放着男人那个笑。

半夜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似的睡不着,只好在心里诅咒那个男人,给他判下多条罪行,关进他心中十八层地狱。凌晨他迷迷糊糊终于睡着,又梦见男人长出魅魔的山羊角走到他面前,还未等他有所动作郑小峰自行惊醒,大骂一声“扑街”再冲进洗手间,出来洗床单的时候骂骂咧咧问候男人,想那男人定是个魅魔下凡冲业绩的,不然自己怎会如此轻易被蛊。一切万事大吉后他顶着巨大黑眼圈去见陈国荣,被一顿冷嘲热讽要注意身体节制做人,郑小峰气得牙痒痒话里夹枪带棒,终是被陈国荣一个爆栗才闭上了嘴。

郑小峰正神游天外,突然被陈国荣恨铁不成钢叫醒,说好小子,站着都能睡着。郑小峰回神,东九龙的张崇邦督察对他很宽容地笑,说这睡眠质量快赶上我们组周公了。又将手中资料递给他一份,陈sir说你是个编外,平时在外面的时间多,麻烦多注意一下,发现这个人一定及时向上级汇报。

郑小峰接过资料,一个背头男人,戴着眼镜,这样一个人看上去像个精英。他再往下看,邱刚敖,好拗口的名字,郑小峰好嫌弃地念了几遍,继续读男人生平。曾任东九龙高级督察,从警十余年,反侦察能力极强,危险系数极高,郑小峰啧啧地看,贩毒,抢劫,杀人放火,想这个人怎能堕落至此,亏得他做了十几年差佬。

张崇邦站在对面开口,阿敖之前坐过四年监,是因为很不公正的原因才进去的,所以他恨。郑小峰信口问一句有多不公正?张崇邦苦笑一声将大佬们的肮脏内幕和盘托出,郑小峰听得面目扭曲,说这样啊,换我我也恨哦。他再翻一面,迎面赫然是个卷发疤脸的男人,他诧异一声,张崇邦再和他解释,出狱后邱刚敖性情大变,穿衣打扮都与原来完全不一,这张照片还是警局口供房的监控截图,方便你能认出他。郑小峰嗯嗯啊啊地应,眼睛紧盯着那张照片看,是不是啊?好像就是那个男人吧?但是夜那么黑,他不敢确定哦。

“郑小峰,郑小峰?……郑小峰!”张崇邦喊他,他猛然回神立正站好,嘹亮一句“Yes,sir!”。张崇邦被他动作唬得一愣,开口道如果发现此人万不可逞强,一定要向警署报备,末了又小心加上一句让他注意休息,怎么精神那么差。郑小峰卖乖地笑,说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而已啦张sir,又靠他差佬预备役惊人的观察力问出来一句,“怎么感觉你并不想抓他回来?”听到这个问题张崇邦好似一下苍老十岁,说他自然不想,不想邱刚敖再进一次监狱,再一次被滔天大恨淹没,倒希望那人能藏好安稳度日。郑小峰了然点头,“但是一旦发现他,你还是要去抓他?”张崇邦很慢地点头,“职责所在。”

送走张崇邦又避开陈国荣,郑小峰咬牙切齿,定是那个男人了,能在他一颗八面玲珑心里大闹天宫害他频频走神的只有那个男人了,邱刚敖邱刚敖,原来那个魅魔隶属人间还拥有如此一个名字。张崇邦不想抓他,他最近也没再犯罪,唯一犯下的滔天罪行便是在他郑小峰的心里吸了半支烟燃起燎原之火,但他郑小峰大人有大量愿意宽恕他亵渎之罪,便没必要向陈国荣报备说陈sir,那个邱刚敖就住我家对楼喔。

他这时又更加心安理得地为自己昨晚的暴露找到理由,自己还只是个差佬预备役,对方却是个从业十几年的差佬前辈,甚至已经完成了从警中精英到冷面悍匪重度危险人物再到居家辣男的转变,段位比自己高了不止半点,偷窥被发现简直就是人之常情,何况自己是光明正大地看风景,无意才瞅着他。这么想着郑小峰又恢复犬类天不怕地不怕天上地下我第一的自信和快乐劲儿,摇着尾巴跳进陈国荣办公室,“陈sir啊——你饮唔饮coffee啊?”


啊呀呀呀,简直完蛋,郑小峰暗自握拳,邱刚敖好像每晚都要出来抽半支烟,与自己晾衣服的时间完美重叠。这悍匪最善玩弄人心,再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中了他的套了?不行不行,郑小峰暗下决心,这样荒淫的被勾引的日子已经过了一星期,从明天起,晾衣服要心无旁骛,看夜景要心情纯粹,他邱刚敖充其量算对楼邻居,才不是什么魅魔下凡,自己一定要稳住一颗凡心留待真的有缘人,郑小峰,挺住!

第二天他正气凛然晾完衣服,再随意趴上栏杆,对面三楼的阳台上空无一人。郑小峰大惊失色,大事不好!那个每晚恪尽职守勾引他的魅魔先生呢?是回他的地狱了?是在自己这里失败所以去勾引别人了?还是……郑小峰想到他在人间的身份,他是去寻仇了还是被别人寻仇了?这可就落入他港城编外小警察的职务范围,维护港城治安是PC1667的职责!郑小峰迅速转身冲到门口,又生生折回,对着镜子抓两下头发,再度冲向门,一路跑上对面三楼。

站在门外郑小峰思忖良久,自己该怎么开口呢?讲自己是PC1667,悍匪先生会不会怕被警署发现干脆将他灭口?还是讲自己是郑小峰,你对楼那个靓仔,今天没看到你有点担心,所以来看看。听上去像个变态偷窥狂,但总不至于被灭口。郑小峰深吸一口气抬手准备敲门,手指还没叩到门板门却自动打开,门后站一个彪形大汉手上点着钱。郑小峰吸吸鼻子闻到一股血腥味,当下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的魅魔先生果然被寻仇了!

情况紧急,邱刚敖生死未卜,郑小峰横下一条心戳向大汉眼睛妄想利用自己的灵活性取胜,哪想大汉左手捂着眼睛右手就给他一拳,他堪堪躲过又紧跟着挨了一脚,直接被踢倒在楼梯护栏,脑门磕出不大不小一个血口子。再抬头只看大汉贴在了墙上,邱刚敖血糊满身活像个地狱罗刹制着他,声音嘶哑地叫他拿了钱就赶快走,别做多余的事。然后邱刚敖扶他起来,很忧愁地叹了口气。问他怎么回事,一晚上不见都忍不了?

郑小峰羞愤欲死却还要嘴硬,跳着脚说我明明是担心你!邱刚敖闷笑两声说多谢峰sir关心啊。他带郑小峰进了屋,自己走去卫生间洗去脸上手上血污,又左右翻出医药箱,端端正正蹲到郑小峰面前,叫他低头。郑小峰老实低头,对邱刚敖知道自己名字的事情耿耿于怀,“你调查我?”他指责。邱刚敖理直气壮气定神闲,棉花蘸了碘伏往他伤口上抹,“根本不用调查。我把东九龙搅得天翻地覆,你在西九龙帮忙抓贼,郑小峰,上报纸了,我还用调查你?”郑小峰没话说,瘪了嘴任他给自己处理伤口,又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再度开口,“刚刚那个人是干嘛来的?”

“我雇的。”邱刚敖贴块绷带在他脑门上,很满意地往后一靠坐到地上。郑小峰心里警铃大作,眼前这个男人太过淡定,淡定营造出一种平和的假象,让他差点忘了空中浓重的血腥味。血腥味源源不断往他鼻腔里涌,他狐疑地顺着男人的笑一路向下,果然在其腹部找到出血口。郑小峰抢过医药箱,胆大包天去掀邱刚敖的衣服。伤口已经包扎过,只是又被挣开,不断向外渗血。郑小峰愣住,不是因为这道伤口,是他目之所及处都布满疤痕,烧伤烫伤刀伤,不知是谁的杰作。

邱刚敖好似看透他内心想法,轻笑一声拉过他的手,一条条细数伤痕。这些是当差时受的伤,这些是坐监时受的伤,这些是做匪时受的伤,这些又是最近自己搞的伤。郑小峰气咻咻抬头,所以你果然自/残,我之前就看你拿手腕灭烟头。邱刚敖有点意外地抬了下眉,翻过手腕给他看一个圆圆的凹陷,我坐监时第一次被烫就是这里,现在这块肉已经不怕烫了,邱刚敖好认真地说又好认真地解释,我不是想这样啦,还会痛就证明还活着,我只是找找自己活着的证据。邱刚敖有理有据,郑小峰垂头丧气。

一点不爱惜自己的混蛋!郑小峰瞪着他骂出声,确认活着有好多种办法,干嘛选这一种?自/残就算了,还买凶来打你?

嗳,你生什么气?邱刚敖点一下郑小峰的额头,自/残总共也就那么几种方法,我也想感受一下拳拳到肉的痛啊。他凑近郑小峰,峰sir要不要来打击我?邱刚敖这个名字还挂在警局内网,伤了我你大功一件喔。

好啊,郑小峰不甘示弱,扯出绷带重新绑在邱刚敖腹部,手上花了十成十的力气,成功让邱刚敖额角青筋一跳。痛,不,痛,啊?郑小峰笑得人畜无害,一字一顿在装乖。好啊,真的面容的天使行动的魔鬼,邱刚敖假笑,一个当差的怎么手段这么阴?

一句话问得郑小峰顿生冷意,他意识到在这个屋子里邱刚敖处处赢过他,不论是格斗技巧还是刀尖舔血的时间,论阴险,十个郑小峰都抵不上一个邱刚敖。但小狗聪慧的脑子很快想出一件事,这件事他天赋异禀,而现在的邱刚敖绝对一窍不通。

郑小峰赌徒般摁住邱刚敖双手,身体前倾,不偏不倚吻上邱刚敖眉心那道疤。邱刚敖的手在他手中猛然僵硬,再使劲把他掀开。郑小峰稳住身子,再度抓上邱刚敖的手,安抚似的挠了两下,“干嘛对我这个态度?”郑小峰委屈道,“邱刚敖,我来爱你的。”

“爱?”邱刚敖皱眉看着他,毒蛇吐着信子,“郑小峰,你知我是什么人,怎么敢跟我谈爱?”

郑小峰很惊喜地看邱刚敖,从一开始这男人就处变不惊把控全局,现在他分分明明从邱刚敖眼中看到怀疑和不确定。他要再着一步险棋,赌自己命运。“你们坐过监的人是不是都特别不自信?”郑小峰冲邱刚敖歪头,“爱嘛,love,L-O-V-E,我和你,好简单,有什么不敢?”他表面自然,心里七上八下,等待邱刚敖对他的审判。邱刚敖脸上没表情,郑小峰什么也看不出来,心底暗暗发牢骚,怎么一直没反应?他耐不住性子正要再开口,手上被大力一扯狠狠撞进邱刚敖怀中,耳朵紧贴他心口。

“你听。”邱刚敖下了命令,郑小峰便仔细去听,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现在还在跳,说不定过了今晚就会停。”邱刚敖语气平淡,好似谈论一只蚂蚁,“懂吗?我没有未来。”郑小峰没说话,在邱刚敖怀中扭头,虔诚吻上他胸口的疤。他吻,从胸口到腹部最新的伤,隔着绷带吻血,再向上回到胸口再到颈部。邱刚敖垂了眼没动作,任他撒野。郑小峰得寸进尺,顺着他脸颊的疤一寸寸吻至嘴角,蹭着他唇角说话。

邱刚敖,你个混蛋,不就是未来么,我给你你敢不敢要?

郑小峰好不服气,瞪着邱刚敖说出这句话,可惜两人距离太近,他眼睛不能很好聚焦,失了大半气势。过了半晌邱刚敖从胸腔发出一阵闷笑,笑得浑身乱抖,鼻尖好几次擦过郑小峰的。郑小峰听着,没由来的悲伤。

邱刚敖止住笑,眼神凶狠声音却温柔,“你肯定读过我的案子,郑小峰,你知我有多害怕失望。”郑小峰眨眨眼睛转移阵地,抬头吻一下那双眼里的脆弱,再乖巧把自己放回邱刚敖嘴边,“你讲好多废话,”他抱怨,“那你就看喽,难道你看不透我?”

郑小峰向来不惮于豪赌,因为他从没有可输的东西。这次他早忘了自己开始的目的,重新下赌注,赌邱刚敖的脆弱其实很大,赌自己能拉住悬崖边欲坠的他。“我再问你一遍,我给你未来,你敢不敢要?”他重复。这次他如愿以偿,邱刚敖终于吻他,一吻又一吻极尽温柔。郑小峰抬手环住他后颈,邱刚敖却在这时停住,“郑小峰,说话要算话。”

郑小峰大怒,报复性咬他下唇,血腥味霎时在口中冲撞开。邱刚敖低笑一声继续这个吻。他汹涌地决绝地吻,狂暴地。香港仿佛瞬息过了几千个日夜,海平面上升淹没岛屿,或许也淹没香港,北极熊在小小一块浮冰上而他们在船上游荡。郑小峰恍惚着想,但没事,至少他现在拥有邱刚敖,其余都在他们的未来里。

忽的郑小峰落下一滴泪,苦涩地流进嘴里。于是他们停下来,邱刚敖笑问,“怎么,心疼我?”郑小峰也笑,慢慢站起来。“我还没问你,”邱刚敖叫住他,“未来这东西,你要怎么给我?”

“对不住,偷换了概念,”郑小峰狡黠地笑,“我只能给你希望。我现在要回家,可能明晚再来,也可能后天晚上,你要等我。”

邱刚敖欣然接受这个霸王条款。“我去抽根烟。”他说。

郑小峰转身就跑。邱刚敖笑一下,慢悠悠踱步到阳台,掏出烟盒,取一支烟放进嘴里,点燃,再吸一口烟,冲着对楼阳台气喘吁吁的郑小峰吐出一个大而漂亮的烟圈。吸五口,正好半支烟,邱刚敖将香烟摁灭在栏杆上,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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